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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向南站在路口,看着解了一半的裤子,身上残有难闻气味的液体,还有落在脚旁的那一大袋垃圾,他促狭地大笑出声,冲着许蔷薇的背影喊道:“许蔷薇,你这个骗子,裤子如果不脱下来,你要怎么帮我清洗呀?”
许蔷薇躺在床上,虽然冬天已经过了,可是晚上寒气甚重,褥子也是重重的,压得她有些难受。
黑暗中,她又想起了刚刚路口的那一幕。
顾向南。
她轻轻地将这三个字在唇间咬了一遍。名字还真是好听,只是人没有得到名字的半分神韵。
就在这胡思乱想中,她慢慢地闭上眼睛,熟睡于夜色之中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各种新的事物很快就使许蔷薇忘记了那两次糟糕的偶遇。可是诸事不顺这种事,就像空气,你看不见,但随时都在你周围。
那天的天阴沉沉的,许蔷薇将头藏在书本之中,老师正在讲台上板书。她最喜欢高中的一点就是,可以整个人将头埋在自己用书砌成的四方阵中,毫无顾忌地发呆、神游。
她刚刚看完了一本言情小说,还沉浸在主人公的悲情中难以自拔,窗外却传来一阵扰人的歌声:“甜蜜蜜,你笑得甜蜜蜜,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。”
后面有同学戳她的肩,示意她陈小诺在叫她。她合上小说偏过头看向窗子,坐在窗子旁的陈小诺冲着她用力地挥手,手指在空中比画着什么。
陈小诺总是这样疯疯癫癫,上课不是神游就是隔着桌椅和她“飞鸽传书”,而许蔷薇也总是配合着她疯闹。
只因为陈小诺是她最好的朋友,她在桐城的第一个朋友。
许蔷薇记得她刚遇到陈小诺时,她还在读小学,一进学校众人都排斥着她。并不是因为她长得美,而是因为在小孩子心中,她就像个外来的入侵者,并且学不会讨好别人。
其实她并不介意有没有朋友,在乡下她就是一个人长大的。
真正注意到陈小诺是在一次作文课上,老师要他们写“我的母亲”。许蔷薇记得很清楚,因为对那个作文题目的恐惧,她在老旧的风扇下面发出兽一样的号叫声。
后来同学们都说她是个神经病,有时候背着她说,有时候当着她的面说。
有一次,当她踩到了女同学的脚被对方推着骂神经病的时候,是陈小诺站了出来。那时候的陈小诺很瘦、很矮,却像个武功盖世的侠客搭救落难小姐一样,一把就将那个欺负人的女同学推到了地上。
很多年后,许蔷薇总是向陈小诺说起当时的情形:“你知不知道那时的你多像一个悍妇啊?”
每每陈小诺总是替自己辩解:“那是我从小的英雄情结在作祟好不好?什么悍妇,多难听啊,明明就叫真的猛士。”
许蔷薇总是哈哈大笑,半认真半玩笑地戳她的锅盖头:“是的,真的猛士!小心再猛以后就嫁不掉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