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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年三界初乱,炽渊出了一个举世无双的天魔之身,魔族被压抑太久,所过之处,无不是断臂残肢,疮痍满目。
战乱四起,魔族肆虐,多少天之骄子能人异士,都被虏获,成为掌下亡魂。
当所有人都心如死灰时,正是子微道长横空而出,一剑斩八方邪祟,仅凭一己之力,将天魔重新封印回炽渊之下,这才让人族有了重新休养生息的机会。
至于他为何会隐世不出,无人得知。
楚璠缓慢移动着,小腿没入雪中,已经没有知觉。深林中似乎有禁制,越往里走,威压便越发逼人。
胸腔似乎被什么东西扼住,她竭力呼吸,却始终喘不上气。
威压侵袭不断,仅有警告之意,却依然幻化成了实质一般,牢牢攫取着她的喉咙。
昆仑早已被称作禁地,子微道长更是在多年前就昭告天下,避世封山,不见世人。她此行,实在是有破釜沉舟的意味了。
但她必须要试试,蜀山失守,炽渊结界被破,阿兄也被天魔抓走,她思来想去,也就只有昆仑能救他了。
每当这时,她便无比痛恨自己为何是个凡人,为何不懂法术,为何护不住阿兄,为何是个废人!
若有灵力,就算仅是练气,也能触碰禁制,找明前路。而不是现在,像个走投无路、迷失方向的小丑。
雪越来越大。
理智告诉她,应该找个避风处,等大雪过后,能看清天边北斗,再重新出发。
可……楚璠摸了***口,剑身通透的光在慢慢暗下去,比地面的雪光都要细了。
白泽快沉睡了。
她捂紧斗篷,将拐杖***雪中,义无反顾地往前走。
“子微道长!子微先生!”
她顶着胸中剧痛,拼尽全力嘶吼,声音听起来比远处的鸦叫都要更嘲哳难听。
雪松高耸入云,楚璠继续往那边走去,凛冽寒风侵入她的骨头,耳鸣声阵阵,她快承受不住了。
喉咙一阵剧痛,她咳得声嘶力竭,一大股鲜血顺着下巴流在雪地里。
楚璠看着地上染得艳红的雪,视线逐渐模糊。
死生一线的关头,她竟拿手抹了一把下巴,将血覆在白泽剑上。
“这么多血,浪费了……”
说来可笑,她能以凡人之身待在蜀山,除了阿兄的庇佑外,全是靠着自己罕见的灵脉和血液。
血液聚集成一股细流,旋聚在一处,竟汇成一个道印的形状。
隐隐有破开封印的迹象……
楚璠心中猛跳,心底藏下了小小期冀,她颤着手臂拿剑在掌中划了一下,血顺着剑尖流淌得更快了些。
雪地处冒出些森然冷光,将她整个人笼住,织成纵横交错的白线,密密麻麻。
禁制反噬。
白泽剑猛然一亮,携她后退。
她到底慢了些,只见一剑迎头袭来,气势凛然,“唰”的一下,有星流霆击之势,瞬息间便停靠在她眉心正中。
堪堪一毫之隔,她甚至能感受到剑尖传来的微凉寒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