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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了,你现在可以问了。”回到原本的保姆间后躺下后,葛夏对松雨说。
松雨的确憋了大半天的疑问:“我很奇怪,看起来南家很有钱、房子也够大,而且那个南叔叔也很在乎南烈的感受,可是为什么会让他住在地下室?——当然,我不是说这里不好。事实上就算是地下室,这里也够好了。可那是对我们而言的好,如果换成南烈,他明明可以享受更好的啊!”
“松雨,”葛夏意味深长地道,“阿烈这个孩子其实是很不容易的。”
“我知道,他手脚都有残疾,是挺可怜的。”松雨也忍不住叹息。“对了,他的腿最近动的手术吗?能恢复到什么样?”
“多发性关节挛缩症——先天性的。”葛夏的声音里不无怜惜,“你是不知道这种病有多磨人,凭你多有钱、做多成功的手术,这病都没法根治。我也是听你卫阿姨把这份工作介绍给我的时候说的,她从阿烈不到一岁就照顾他了,在我来南家前,阿烈已经做过很多次手术,因为这个病就算手术矫正,也是会复发的,只能平时尽量注意锻炼、戴支具延长复发的时间。更糟糕的是,阿烈的心脏也不好,每一次手术都需要有更稳妥的方案,要不是到了再不做手术就完全无法行走的地步,南先生也不会冒险。”
松雨知道南烈身体不太好,只是没想到竟然坏到这种地步。
可是这就让有些事更说不通了,她问:“所以,为什么要让一个病人住地下室?”
葛夏道:“南先生当然是疼爱自己儿子的,可是,阿烈未必是南先生最重视的那个孩子。”她叹了口气,“本来我也不该议论东家的是非,只是你是我的女儿,你以后又免不了要和这家人打交道,有些事不和你提前说清楚,我也怕你吃亏……其实现在的南太太,并不是阿烈的生母。我不是说南先生不是个好父亲,只不过像他这样的男人,在平衡家庭关系时难免有所牺牲,偏偏阿烈又不是个会亲近人的性子。别说对他爸服软讨好,就是他爸主动和他亲近,他也只会存心疏远呢。”
松雨想起下午抬头看到的露台上的那对母女,没想到南家的家庭关系还挺复杂。
“南叔叔现在的太太对南烈不好吗?”她下意识地问了句。
“也谈不上不好,阿烈平时不和她打交道。别说他这个继母和妹妹,就算是和他亲爸也不见得多说几句话。你不要误会是南先生苛待他才让他住地下室的,事实上据我所知,是阿烈自己不愿意和家里其他人打交道。你说得没错,一般像这样的人家、这样的房子,地下室都是做保姆间、影音室或者酒窖之类的,可是阿烈从稍稍懂事起就搬来了这里,那个时候他父亲大概也已经再婚了,他再也不愿意上楼去,所以你今天也看到了,就是吃饭他也不与家人同桌的。”